【乐怀居旭峰乡土记忆系列】摞积子
提起摞积子,是农家人夏收碾打后一项硬活路。摞积子就是摞柴(财)呢,所以人们对摞积子的事非常重视。它关乎着从此一年四季锅底下烧的柴禾,也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之首,可见柴禾之重要。摞积子之前,先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起积台子。家中后院的地方如果大,奈就再好不过了,烧火时扯柴方便,又不怕人偷。但大部分人家都没有这条件,只能在村外的集体闲置地方,选地势比较高的地方起积台子。积台子一般根据麦苋的多少来决定,高度约20~30公分为宜,主要是防止下雨天麦苋不比水浸泡。
早些年麦子上场后都是用碌碡碾场呢。先是碾生场,就是碾第一遍,生场碾完了再碾第二遍,也叫腾捡。腾捡碾完原来的麦秆就彻底的变成麦苋了。这时候秋庄稼的田间管理也就告一段落,人们完全可以腾出手来给各家各户开始分柴摞积子。
大集体时期,分柴摞积子是从村头的第一户人家开始,一家挨着一家往下轮流着摞呢。麦苋是按各家人口多少和劳动日(工分)分配。用绳索挽成像一张大鱼网一样,两边分别连结着木椽,捆绑在一起用大秤来称,再用架子车一次拉一大捆麦秸大约三四百斤。我家大概可分到三四千斤麦苋。到摞积子的时候,母亲就挨门数着并且自言自语的说着今给你大婶家摞呢,明就到你二婆家了,估计后天就到咱了。 我家摞积子的当天,母亲精心准备好喝的开水,弄些沙果叶子冲泡,红艳艳的,有好心又买不起白糖,就买几毛钱的糖精,给水罐罐里边一放,再拿来几个小黑土瓷碗,帮忙的人渴了舀上一碗,稀溜稀溜甜的很啊!尽管粮食紧张,但母亲还会毫不吝啬的烙上些芝麻研饦饦馍补给帮忙的乡党,父亲本来平时都抽的是旱烟袋,摞积子当天也买两盒一毛九的宝成烟款待大家,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个喜庆热闹。
摞积子也是个技术活,一般人是摞不好的。老舅奈时候在生产队当队长,更是摞积子的高手,我家的积子一直是老舅给摞呢。他会根据麦苋的多少,来决定积根子打的大小:三分之一打根子,三分之一摞身子,三分之一收顶,整个摞积子过程,老舅在积子上头不时地征求底下人的意见,“大面子齐不齐,小面子好着么,出了还是入了”,底下人会及时把出入告诉给老舅,从奈时候我才懂得了一句话:啥叫“装车摞积,师傅在地”的道理。
责任制后摞积子更有意思!“马啃脖子工换工”,帮忙的人更多了,招待档次也提高了不少,谁家不整它七八个凉菜,还讲究荤的素的,提几捆啤酒,买一条好烟,附带烙两个死面油旋子,还有白米米汤,说是摞积子,和过节一般,庄稼汉心里舒坦么!这摞积子即是摞柴呢,又是摞财呢!能不高兴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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